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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逼自己写点东西(1)

 【练手作注意,不要在意剧情什么的233】创作关键词:
   

    我和隔壁家的穷小子张樊小时候是一对好兄弟,有福同享有难同当,四年级的时候我妈给我买了一台手机,我兴奋得第一时间就拿过去跟他一起玩,这家伙看到手机也是激动得不行,抛开他平时爱不惜手的奥特曼玩具就凑了过来。无奈的是,手机上的都是些单人游戏,只能我玩一会儿他玩一会儿轮流着来,后来那家伙嫌我玩得不好,抢着手机要我看他通关,我一开始还同意,看他有什么能耐,抢的次数多了,我也不耐烦了。

凭什么我的手机我玩得少多了,变成了是他的专属手机一样?

    于是我不肯让他,便伸手去抢回来,他也不罢休,抓着手机不肯放,嘴上嚷着“让我玩,让我玩!”我力气比不过他,他抢过手机,撒腿就跑到楼上去,我肯定不屈不饶地追上,在楼梯上就逮到了他,跟他展开了男生之间的肉搏,纠缠了好些时间,我都差点把他衣服扯烂了,才把手机抢了回来,这时候我已经累得瘫在扶梯上,谁知他恢复了点精力,又猛地扑了过来,这一扑把我撞得很痛,我当时条件性地举起了手不想让他碰到手机,却在这一撞击中滑了手……

    崭新的手机就这样,“啪啦”一声,在一楼的地板上摔了个粉碎。

我愣了好一会儿,接着大哭。我妈赶来之后,看到手机的惨状,把我训了一顿,且发誓不再让我碰手机一下,我指着张樊说是他的错,张樊撇着嘴,死活不认,还一脸正人君子地说我怎样怎样,我当时觉得张樊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人,没有之一,甚至到现在也这么认为。他家长来道歉好几次,可经济条件还不允许他们赔我一台手机,我妈这面笑着说“没事没事,不用赔的,别客气”,另一面骂了我个狗血淋头,简直拿我不当骨肉看。

    从此,我恨透了张樊,没有再对他说一句话,连不小心看到他一眼都觉得污染了自己眼睛,他也看我不顺,上学出门、放学回家都刻意绕开时间,以前都是我和他两个人一起走。

刚开始,我还很不习惯,闷闷地伤心了一个星期,可见张樊没有道歉和好的意思,我也不服气,何况时间越久,就越觉得张樊这人惹人厌,冷战就这样无休止地持续着。渐渐地,我也交了新的好哥们,并且适应了一人上学放学的日子,可依旧仇视着张樊,乡里小镇小学到高中都是直升,每天我都要顾忌张樊的出门时间,还会因为是同校,偶尔在校道上都看到张樊可恶的脸,让我极其厌烦。我每天都数着日子,恨不得早点高考上大学,离开这个小镇,离这个姓张的远远的。

上了直属高中之后,我似乎变得很有人气。初中的篮球社让我身高直升,到了高中,我照旧报了篮球社,却发现在社团活动的时候有几个女生专门来看我练篮球,高一下学期时,一旦进球就会传来女生激动的声音。

最先察觉到的是我哥们梁铭蒿,他也是篮球社的社员之一,每次见此状就拍了拍我肩膀,意味深长地向我伸了个大拇指。

“兄弟,你离收情书不远了。”

我不禁笑了,“什么时代了,还收情书,你这人肉不肉麻?”

他做了个“你走着瞧吧”的手势,就小跑回自己的位置。

情书是没收到了,倒是受到了某人莫名其妙的视线。

高一的时候我倒霉地跟他分到同一班了,直到高三了才会再次分班,好在不是同一个宿舍,不然我可能大半夜装梦游掐他个半死……还是拿条毛巾勒他半死,免得弄脏了我的手。

这视线困扰了我好一段时间了,这人明明是看我不顺,现在整天用敌对的眼神偷瞄我是怎么回事,老子又没再惹他。连梁铭蒿都发现了这事儿,问我是不是踩人尾巴了,还提了我一句,张樊考铅球上来的,别跟他做对。

虽然这里是直属高中,但也有分所谓的重点班和普通班,张樊的满分体育分让他以倒数第几名进了重点班。

我讽刺地回道:“没事,体能行,脑子不太好使。”

有个认识我跟张樊的小学认识的朋友,叫孙一聪,他嚷着要我们叫他聪哥,但由于他性子怂、好欺负,我们都叫他“算根葱”,后来嫌麻烦直接叫他“葱”,小时候我们三个经常一起玩,去池塘抓蝌蚪,去别人家后的树林里赶鸡跑,欺负同班小女孩……成了大人口中的“熊孩子三人帮”。他老想我和张樊和好,因为张樊平时爱装老大罩他,现在组织解散了,张樊对他也爱理不理的,说是见到他就想起一张丑脸,结果他就被女生欺负回去了。

我和他依旧是朋友,但也不会去刻意罩他,他知道我性格,从没求过我帮他什么什么,倒一直劝我不要计较往事,想重回以前“三人闯江湖”的日子。现在我跟张樊同班了,我跟他提起张樊偷窥我的事儿,他马上激动地说“大樊就是要跟你和好,基于那傲娇性格不好开口。”他见我毫不犹豫地把这句话当是耳边风的样子,又不耐烦地说道:“哎哟,我说你俩可是男儿大汉子,别像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吵个冷战都能吵5年的,有话直说有问题直接问不就是了嘛。”

听他说出“男儿大汉子”五个字,我心里感觉别扭得很,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才顺心。“得得得,你这根没灵性的哪凉快躺哪去。”我像赶苍蝇一样催着他走,内心却为那“有问题直接问”的建议而动摇。

艹,说是容易做时难,说开口就开口,哪有这么简单啊,这张嘴可是闭了五年!

我徘徊在张樊家门口,纠结万分,最后还是决定回自己家去了。

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找上门来,吃完午饭穿着背心在我宿舍门口等了半小时,说找我单独聊下,看见他那不知怎么锻炼出来的肌肉,不知为何让我产生了危机意识。

我俩走到宿舍楼后面,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卿卿我我,我们习惯性地作无视处理,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,听不到他们说话就行。

他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,一个大块头像那根“葱”一样摸了摸鼻子,不敢直视我,道:“那个……我妈说你昨天来找我了,我当时打工去了,没在家。你找我干嘛?”

我顿时心冒冷汗:卧槽,我哪有跟你妈明说我找你去了,我只是刚好瞎晃晃到你家门口思考下人生不行啊?你妈这就说我找你啦?还有这位阿姨到底在哪偷窥的啊我怎么一点都察觉不到啊喂!

表面上我强装镇定,对着死敌气势上可不能输,“没、没找你啊,你妈妈误会了。”没来由地,我心里感到很害怕,觉得还是赶紧结束谈话比较好,便故意用冷淡的语气道:“没其他事的话,我先走了。”说着转身就想溜掉。

“有、有。”他急得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力气大得我感觉自己的手成了金针菇,痛得我直咬牙,但又不能明说我手很痛,叫他放手,这样显得我很弱。

只见他手颤着从裤袋上拿出一封粉红色的信封——已经被捏过无数次,皱得像老人手里的旧钞票。

我盯着那信封,大脑停止运转一秒钟,后反应过来——这他妈不就是传说中的情书吗!

搞了半天这张樊是基佬还一直暗恋我吗!

事实太残酷来得太突然,我一时不能接受,便愣在原地,用“你他妈是在跟我开玩笑吧”的眼神盯着张樊。

他似乎太过紧张,说话吞吞吐吐的,“咳,这是隔壁班的小萤送给你的,她、她说你没手机,没微信,只好用这种方式了。”

“萧小萤?”我内心大松一口气,挣开了他的手接过信,“你怎么认识她的?”

他又摸了摸鼻子,倒是敢正眼看着我说话了,“四年级分班之后,我跟她同班啊。她以为我跟你还是哥们……这里还有一封……”

说着他开始在另一个裤袋里找信。不知怎的,那句话让我心里不太好受。

当他从口袋掏出另一封信时,我没接,警惕地问他:“你为什么要亲自给我?”

“啊?”

“女生要你帮忙送的信,你可以叫一根葱转给我,或者不帮直接让她们送过来啊,情书还得别人帮送,诚意说得过去吗?”

“哇,你这一说要是让那些妹子知道,得哭晕多少个在厕所了。”

我鄙夷地看着他,道:“你懂什么?还有,回答我的问题,别想转移注意力。”

“答应了别人就会做到,是我的原则……”

我打断了他,“你这人还有原则了?太阳明天是不是从西边升起了。”我知道自己要是惹怒他了必定是打不过他的,但越跟他说话,心里就越不爽,张樊以前总是一副“天下我最大”的嚣张模样,现在却做出了示弱的态度,不多拽他几回对得住我自己么?他的表情越难受,我就越愉快。

“啧,你别打断我说话。主要是我也刚好有事要找你,就顺便答应下来了呗。你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,我只知道妹子是真心喜欢才会大胆写情书,萧小萤和这个平时都是内敛低调的人,有妹子喜欢你都嫌三嫌四,大少爷脾气也是没谁了。”

这句话彻底把我给惹火了,“大少爷脾气?!说谁大少爷脾气呢?”心情一激动人就忍不住动手动脚,我仰着头,一掌一掌地把他往外推,颇有找架打的架势,“我的爱情价值观跟你有出入,关你事了?你以为你是我谁啊?老子天资就是比你好,比你多人喜欢,你羡慕不来!动不动就说人脾气不好,咋不看看你自己啊?以前我迁就你的事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,老嚷着‘兄弟’‘兄弟’,手机那事时,你说你够兄弟了吗?!”

我把他逼到花坛边上,他无路可退,却依旧不敢直视我的眼睛。不远处的情侣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后,用看奇葩的眼神瞄了我们一眼,窃窃私语着走了。

他叹了一口气,“你这人就是记仇……”

“哦真是不好意思了,老子天蝎座!”我心想,倒又不见你这五年过来道歉一次了,自己还不是一样的人。

他却忽然“噗哧”一声笑了。“我说你个大男人信星座……哈哈哈!”

“艹,信星座又惹你了吗!”我气得作势要往他的脸揍上去,我想揍他很久了。

他停止了笑声,转而一本正经地盯着我的动作。

我顿时心虚了。要是真跟这个连脑子都是肌肉的人打起来,我一定会死得很惨。

“干、干嘛?”刚想说“大哥你别生气,当我什么都没说过,我俩互不相干,再见”时,他却抢先开口了: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哈?”

“我说对不起。之前提到的,要找你的事就是这件。”

随后,他从裤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,崭新的苹果手机。

他摸了摸鼻子,道“这是赔给你的手机,是我自己挣钱攒的,够诚意了吧?”

我呆了。“谁让你赔了啊?”

“没、没人,”他“嘿嘿”地傻笑,“我就只是想着,想跟你做回兄弟,所以,就自己去攒了呗,感觉比较好。”接着他再认真地了说了一次,“对不起。”

此时铃声响起,我想我得赶紧打发他走。“好了好了,手机你拿回去,老子回去睡觉了。”

“喂,”他把我拦了下来,似乎是不顺着他的剧本发展誓不让我走了,“这手机你收下啊,我可是攒了好几个寒暑假了,你这样对得住你重视的诚意吗?”说着便往我手里塞手机。

我瞄了他一眼,道,“手机是违禁品,老子是好学生。”

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。

“好,回去给你。对了,这个。”他把那一封我一直没接的情书再递给我。

我草草地接过,便匆匆地走了。

 

回到宿舍后,我没午睡,躲在被子里看情书,却在打开后一秒瞬间呆了。

艹,这哪是什么情书。

萧小萤写了通篇的张樊好话,希望我跟张樊和好。她表示张樊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傲娇,四年级到初中他就没过好脸色,很久后她才知道是因为跟一位兄弟吵架了,张樊重情义,同学对她说那是他很重要的一个兄弟,一天不和好他就不舒服,但又不知如何开口,便一直搁着。后来张樊说有本钱赔那兄弟一部最好的手机时再去道歉,于是便开始到处找兼职和寒暑工……

我越看越觉得萧小萤这个人不对劲,便没看完全部,左手把它丢一边去了。

另一封只写了一行字,“帮我跟梁铭蒿说一声,他篮球打得很帅,我喜欢他——高一三班黎子颖。”

靠,这他妈表个白都要转两个人的手,现在的人到底在想啥子!

我被气得不轻,将情书往上铺的梁铭蒿身上重重地拍去,把那窝在被子里玩手机的兔崽子吓得不清。

回自己被窝时,我忽地想起中午的时候才对张樊嚷过“老子就是多人喜欢你羡慕不来”,不禁老脸一红。这哪有什么人喜欢我了,他娘的两封都是假的。

因此,我一个下午都没什么好心情,倒是那姓梁的像猴子吃了香蕉一样走路都蹦蹦跳跳的,兴奋得见人就say hi,引来一片看傻子的目光,我只想当这个人不认识,离他远远的。

 

张樊在学校没再找我,倒是放学后拿着那iphone守在我家门等我出现,他一见我回来了,就跟我说:“我们来玩个游戏吧。”

“哈?”我想他这口气怎么好像我们已经和好了一样,却也配合地问,“什么游戏?”

“就是小时候经常玩的那个,倒数15秒后找人。”

“……捉、捉迷藏?!”

“对啊,找到我,我给你个惊喜。”他好像很期待的样子。

“哦。那……你让一下,我要回家了。”说着,我就想往他身后的家门钻去。

“诶诶诶!”他似乎是没料到我不受这套,匆忙地张开双臂挡住我的去路,“你就跟我玩一次,就一次。”

我冷冷地看向他,“两个人的捉迷藏有什么好玩的,还惊喜,你那什么苹果手机我心领了,多大个人了要脸不要脸的。”说着又要绕开他往里走去。

他又赶紧拦住,“哎哟,都说了是惊喜了,怎么可能还是手机!”

我无奈,“其实你这是非要我配合不可吧。”

他“嘿嘿”笑,道,“其实是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结果就成了我趴在墙上准备开口倒数的状况。

然后他递给了我手机。屏幕上是15秒倒计时的画面。“你趴墙上看着手机倒数,别自己默数。”

“麻烦的家伙,你怎么能小看我这人称‘数秒小王子’的。”

他就笑了,“鬼不知道你数到‘七’的时候就直接说‘一’啊!”说着就把手机硬塞给我。

我想了想以前跟他们玩的时候确实有这么回事,那时欺负得他们挺惨的,也没人举报我,估计都跑远了没听到我作弊,现在看来这张樊只是不揭穿我而已。我无奈只好接了过来,看着手机上的数字开始跟着倒数,他急忙溜到一边去,数到“10”的时候,人已经不知去哪了,连脚步声也听不见。

“5、4、3、2、1”

我缓缓地转过头来。心想,不找也罢了,我回家去。

谁知他竟然就站在我身后,拿着一束不知是什么鬼绿油油的东西,吓了我一大跳。

仔细一看,那是好大一束葱。刺鼻的味道传了过来,我捂了捂鼻子,道“你拿这么多葱干嘛?”

“哈哈,庆祝‘熊孩子三人帮’回来啊,孙一聪住得离着贼远,放学了又不见人,我就拿他本体代替呗。”

“哈哈哈哈!幼稚。”我一脸严肃地说道,“这哪是孙一聪,这是N个孙一聪了。”

“哈哈,可以的,兄弟。”他搂过我的肩膀,好像真是老兄弟一样拍了拍,完全无视了我不自在的神态,接着把葱递给了我,道:“其实这是我妈想送给阿姨的,谢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想我永远无法原谅这个人,从某种程度上。

END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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